第九十章 汐莞黑化升级[第2页/共2页]
怡朱紫走到画案之侧,画已画好,却不忍多看一眼。
如同悬停纸上的玉管霜毫,纸与墨,一白一黑之间,碧落鬼域,游丝天外。
怡朱紫就像仵芷蝶的一个影子,就算汐莞与仵芷蝶长相一样又如何,而脾气却没有她那般傲岸。怡朱紫沉默冷酷,仿佛人间事全无一样与她相干。
在行宫奉养她一年来,婵娟眼里的怡朱紫,向来素衣单髻,不着脂粉,容色很美,脾气傲岸,举止气度却自有一种说不出的崇高。即便是在齐皇病得极重的当时候,也不见她有过镇静失态,只是一步不离伴着齐皇。
半夜沉寂无声。
汐莞的声音,像那碧烟似的轻微。
镜前的汐莞,凝睇着镜中的另一个仵芷蝶,笑意更深,艳光凌厉。
汐莞的目光,仿佛落在画上,又似落在无穷尽的虚空。
“五年了,仵芷蝶,你又返来了。”
“是柔婷姐姐吗……”
镶嵌屏风上的云母流转幽光,怡朱紫在屏风前止步,冰冷的两手拢在袖底,屏息半晌,才轻悄将合拢的屏风推开。
想着那画,那画里的人,怡朱紫拢在袖地的双手不觉发颤。
自此以来,仵后也整天白衣素服,抄经事佛,对本身的处境浑不在乎,连齐皇的生辰也不陈表向齐皇问安,仿佛是万念俱灰,一心就此终老行宫了。但实际,她却在运营甚么天下大计!
画案后的仵后汐莞,一袭素衣曳地,长发披覆两肩,执了羊脂玉管霜毫,垂首凝神纸上,仍在画那幅画。
次第宫门,直入云中,直天玄色最浓最寒之处。
以朱紫无言以对,引袖拭去泪痕,抬眼望定汐莞,镜里镜外这一抹身影,眼角仇恨的伸开,愈发风仪无双,为恨而生,不成摧折。
笔尖凝停纸上,素手执笔,手指比玉管更匀皙,肤光比玉色更冷。
亭国和北漠的使节,明日中午前后就入后宫,奉旨前来觐见仵后。
她内心清楚,这幅画,一笔一痕,不是画在纸上,而是有甚么事如利刃划过她心底。
凝睇画幅很久,她毕竟搁了笔,将画幅缓缓卷起搁在案侧。
城中驿馆内,住进了亭国和北漠的使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