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1章 立储[第2页/共4页]

容与对她笑笑，一面进了暖阁。见沈徽闷闷的歪在榻上，身边放了只黄花梨冰鉴，上头湃了新奇生果，满室散着舒爽的凉意和甜淡的果香。

容与一笑，指着冰块上的洞庭枇杷，“本年东山的枇杷很甜，皇上要不要尝尝？”

容与欣然应允，酬酢半晌，既有府上仆人拿了戏牌，请众位大人点戏。

这般思忖，他眼中顾恤之情大盛，语气愈发柔缓，“你做的很好了，实在不管是谁在朕身边，都会费事不竭。”

沈徽却没答复他的题目，“朕已经补了左淳为两淮都转运盐使，他们还不对劲。现在朕的朝堂摆布皆是他的人。他想困住朕的手脚，却不知这天下究竟是姓沈还是姓秦？”

容与问，“皇上决意再查么？”

容与心头一跳，思考半日，低声答他，“皇上心中所想怕是难以实现。首辅大人没有谋逆的需求，他甚么都不缺。”

“快了，”沈徽俄然说，拍拍他的手，“睡吧，这阵子你多出去逛逛，也好散散心，今晚朕在这儿陪你。”

固然头另有些疼，但他绝口不提昨晚的事，也没有涓滴拘束，翻身坐起来，任由黑发披垂而下，半眯着双眼，犹带了三分惺忪的昏黄。

嘲弄的轻哼一声，他复道，“朕问秦太岳，朕如本春秋正盛，这些人如此焦急立嗣，莫非不是对朕不恭不臣？他为何不像升平朝时那样提出惩办之策。他的答复是，此一时彼一时，当时沈彻不贤，现在宪哥儿既为宗子，群臣呼声又如此之高，那么早定国本，确也能安抚臣工和万民之心。”

沈徽哦了一声，随便拿起一颗枇杷尝着，蹙眉说道，“好甜。”

容与直问，“首辅大人但愿秦公子去哪处大营？”

这日容与才从外头返来，见养心殿的内侍正堵在门口等他，说道沈徽表情不好，婉芷等人安慰不得，急着请他前去安抚。

繁华转眼散，人生如幻境，如此苦楚，和他此决计气风发的景况全不符合。

“好久未见先生了，先生一贯可好？”他对容与浅笑，而这句先生，想必是为感激，容与当日对他释疑那道策论之情。

皇权与相权之争，本就是亘古稳定的困难，秦太岳这回做的又过分急进，全然忽视了，沈徽绝非一个哑忍不发的君王。

这个不好，当是为对方着想才有的话，沈徽心下一颤，俄然间感觉满心都是垂怜，半日却迟滞着没有放手的意义。

“还是朕身边近臣呢，一天到晚连个影子都不见。”沈徽见着他，神采当即好了很多，“真是官做大了，把这些奉侍人的活都派给旁人。”

“赵循也是老胡涂了，大理寺高低都是秦太岳的人，让他们审成果还不是一样。”沈徽不屑嗤笑，“好笑这老甲等了这么多年，可算揪住秦太岳一个把柄，竟对朕说，如果不彻查此事，他就罢官请辞。”

“叫我德甫罢，”秦启方笑着建议，“如先生不介怀的话。老是这般客气的称呼，也怪累的。”

而后数日，沈徽接连下旨，先是册立了皇宗子荣王为太子，继而又将秦启方调往十二团营。固然后者不乏朝臣提出反对，但都被他一一采纳。

“你瞧，甚么话都让他说尽了。秦启方现在是翰林院待诏。秦太岳竟然建议朕，将其派往军中历练，他想要插手的事件，是越来越多了。”

沈徽点头，眸光一闪，“朕该做的，是把找你费事的人处理掉。”

容与哦了声，懒懒笑道，“那皇上该革了臣的职，如此，起码眼下能省却很多费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