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信任[第3页/共3页]

王玥点点头，又点头道，“狼子野心不得不防，但眼下他们还没这个气力。朝廷以夷治夷的方略是不错，将女真人各部分而治之，只要他们始终一盘散沙，终成不了大气候。”

不再想这个令他头疼的题跋，容与专注思虑如何跟沈徽乞假，出宫替芳汀看望她哥哥。因芳汀的兄长是朝廷要员，内侍与之暗里相见并分歧适，他决定还是和沈徽实话实说。

王玥饮了一大口茶，哈哈一笑，“清除贪腐可不是朝夕就能成事的，当年励精图治的人，过了这么些年也松弛了，只治人不治己也是有的。”

“臣是有喜好的物事，可也仅仅是喜好了。”容与坦言，“臣不想占有它们，能够赏识过那些夸姣的东西，对臣来讲已经充足了。”

沈徽皱了皱眉，“当日皇考下旨停息内书堂，并非只为俭仆用度，还为着祖训里曾有内侍不得习字，这么做是为遵循太/祖遗训。”

一个时候以后，容与的手腕悬在半空，手中的笔饱蘸了墨汁，却迟迟不能下落。

王玥大摇其头，摊手道，“一言以蔽之，乱！朝廷对辽东一贯重在安抚，防为主攻为辅，那便不急于练兵了。任上的将吏自发天高天子远，干脆各自打小算盘，能混一天是一天。”

容与沉默，想到那日秦若臻说过的话，俄然一阵意气涌上，“臣有事奏请，早前宫里曾设过内书堂，臣年幼时也曾在那边受教。厥后先帝为减免宫中用度，一度封闭内书堂，臣感觉是时候重新开放。择机遴选些才干好的内侍上来，教习他们读书识字，还望皇上能恩准。”

容与心上一喜，顺带非常感激他考虑周祥，便认当真真对他慎重谢恩。

这个题目让容与既无法又不解，他敛容正色道，“恕臣直言，自古以来鉴于内侍所处的位置，很难制止和外臣、政事有打仗，光是防备，臣觉得是防不住的。与其让一群无知无识的人弄权，不如教诲他们圣贤经义，以仁义礼智束缚心性，导其向善。”

两厢见礼，王玥迎了容与出来，对他非常客气，而那份客气里又没有疏离，反倒有种发乎天然的热忱。

但天底下没有既要马儿跑又不叫马吃草的功德，容与躬身，再度诚心道，“皇上，内侍并非都是奸佞之辈，比方高力士也曾被誉为贤宦，臣觉得力士以是能有此佳誉，也是托赖幼年受过杰出教养的原因。”

王玥含笑摆手，“虎帐里住惯了的，统统从简。”因又笑道，“我们也别大人掌印的了，鄙人草字仲威，传闻你比舍妹还小上一岁，我们合该兄弟相称，我也就托大一回，充个大哥了。”

这句很有同理心的话没能打动王玥，倒是勾起了他的不满，“苦的是兵士，可不是那帮将官！只要故意，那里捞不出油水来？讹诈夷人就是个好体例，前年春夏，借口嫌女真人进贡不敷，封闭马市制止贸易，足足停市有一年，那些个女真人的人参都烂掉十万余斤。”

当然有，可他向来心大，与其说能容忍别人的坏处，倒不如说是不在乎，垂首笑笑，容与道，“皇上攻讦的是，可夏掌印如果不好，您这会儿又怎生能得见这幅腐败上河图。”

沈徽没踌躇，许了他的要求，只提出要他务必于傍晚前赶回宫。容与欣然领命，仍带了林升出宫门，打马朝宣武门西大街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