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八章 县令[第1页/共4页]
“嘶――他真敢。”
县官嘲笑:“都一齐涨了?这是都通同好了?这是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了。”
县令看了眼天气,百姓该出来买粮了,不能迟延了。俄然看向浑厚的粮商:“本官听闻,成老板的买卖是县城里最大的?”
“呵呵,听闻,成老板的老婆是云家女?”
这话不好接啊,说对,好嘛,粮食白送人?说不对,劈面站着的再小也是个官。民不与官斗。
“甚么?那,那,阿谁巡抚,便没被罚?”
师爷上前微躬着头:“城里棚户区塌了几十户,冻死十几人…吃的已然很稀…各粮商本日放出的粮价又涨了五文…”
可――
早没当时风景了吧?
沉默的县丞俄然开口:“贩子本是逐利轻义,官府又如何能强迫压价?不然定会被扣个鱼肉乡里――”
“哼,那些懒骨头年景好的时候不好好做工挣银子,现在刻苦了,没活路了,想让别人帮着?他们又做过甚么?不管甚么时候,咱哪个不是起早贪黑兢兢业业,才让家里人过得好些。没事理这个时候勤奋人给懒骨头兜摊子吧,菩萨都看不畴昔。”
师爷点头:“怕是明天放价还要再高…”
县令在隔壁听了一会儿,拂袖去了书房,煎了浓浓的热茶汤喝下,又慢悠悠吃了碟子小包子,才整整衣冠来到花厅。
冷冷睃视一圈:“可巧,昨个诸位放出的价码恰好已是三倍。不知诸位本日价多少?”
县令不惧,端起一旁的茶杯,茶水已经冷掉,又放下。
室内沉默,他们能跟云家比?
成老板脸上头次呈现惊诧的神情,甚么意义?
“阿嚏,阿嚏,堂堂官衙,竟连个火盆子也不点,穷酸,阿嚏。”
“大人这是威胁我等吗?难不成本日便要了我等的项上人头?大人,咱是商,您是官。咱可不好污了您的考成。大人本年才到了咱县城,这今后的官路还长着呢。”
县衙里,县令老爷和县丞皆是眉头紧皱,不发一言。
“这…该不会要咱贬价吧?这等好机遇我可等了好几年。”
粮商们冻得牙关颤抖抖,早没了兴趣说话,见他到来,又是气愤又是期盼,甚么事从速说,说完了他们好回家钻被窝。这好不轻易养出的二两肉又给冻颤抖没了。
“乡里?县丞大人,岂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发国难财?”
“还无能甚么,除了粮食还能有甚么?”
“就是,就是…”
说话的瘦子话里有话,他就不信,凭这黄口小儿,敢闹出甚么风波来。这年初,哪个买卖做起来的,背后能少了人?
“罚?罚!又有何用?人都死了。当年云家是以被朝廷呵叱,嫡枝式微,旁支夺权,第一粮商也降到末位。几经跌宕,几代尽力,才又有本日今时的职位。当年那掌舵人的子孙却不知式微到那里去了。”
县令微微一笑:“成老板好记性。本日便述到这里吧,该挂甚么牌子,诸位筹议筹议。”
县丞不敢说话了,国难?他没法接这个大帽子,也接不住。但是,各家粮商都结合起来,又各有背景,哪是他们一个小小县官能插手的?
“甚么意义?老成啊,他新郑,如何了?大师都晓得啊。”
成老板苦笑,被围着出了县衙,又拥进茶馆的雅间,才松了口:“云家,自开朝来便是最大的粮商。”
等人都退去,县令叹了声:“唉,还是逃不过…罢了罢了,为百姓做事,还要小我颜面做甚?”
抢先的衙役拜倒在地,面有愧色:“大人,部属们分头行事,从早上到现在才访问了周边一十六村,不是兄弟们偷懒,实在是雪太厚,并且有些路段太伤害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