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9.第39章 其毒大苦[第1页/共2页]

古庭看了他一眼，沉默不语，自南花圃那件事以后，他与少夷再也没说过一句话。

她本来多么高傲而天赋，容姿素净，修为高强，裙下之臣无数。只是两万年前坠落的一串珍珠，将她的前尘过往都砸个粉碎。她的美与强，甚么都不是，只要上界喜爱，孱羸到连人身都保持不了多久的妹子却能够跃过龙门成为神祗。

芷兮在前面轻道：“她……她好不幸……”

雷泽神君叮咛部下将乌江仙子架起送往南天门，一面踌躇道：“白泽帝君，莫非她真的堕入魔道？”

少夷微微一笑，不与她辩论，只转头悄悄掐了掐玄乙的脸颊，微有嗔意：“小泥鳅，下回不准说那么暴虐的谩骂，不然我可活力了。”

他伸出两根手指，做出捏死虫子的姿式，便听乌江仙子惨叫一声，又是一阵乱战。

乌江仙子左眼内的鲜血缓缓流下，好似流了一行血泪，她先前近乎猖獗的语气俄然变得降落阴冷：“八龙子有眼无珠，我不怪他，只是我对他很绝望，他配不上我的喜好。”

这是个弥天大谎，她被骗了那么多年。江神府邸因为她的数场哭闹，已不准她出来，大婚的那天，她窝在冰冷的河沙内里闻声那虚空天下中的丝竹乐声，她想了很多，终究想到心底一点声音都没有，化为完整的死寂。

鲶鱼妖嘲笑数声：“蝼蚁般的凡人，就当是我的陪葬好了！就像你把我们当作蝼蚁一样！”

白泽帝君沉吟半晌：“将她关入第十六层天牢，请刑部诸神鞠问，此事蹊跷，临时不要传出去。”

但是啊，八龙子……八龙子啊……

她经常想起幼年的时候，母亲催促她们修行：要变得又短长又标致才行。

他转头看了看白泽帝君，帝君正哈腰将乌江仙子的尸身捡起，她内丹分裂，妖力散尽，身后尸身只是一尾一尺来长的灰色鲶鱼。

白泽帝君缓缓道：“这人间有太多为甚么都没有答案，为何你是鲶鱼妖，而不是鲤鱼妖？为何本座是白泽帝君，而不是钟山帝君？万千神职天然是能者胜任，令妹一万岁便陨灭在你手上，倘若活着，你安知她做不好这江神？你杀了江神一家，令乌江江水众多，淹死上千凡人，他们的为甚么，你如何答复？”

他神采冷酷，又道：“即便你天赋上乘，两万年修到现在这般本领，还是过分非常，依本座看，你只怕是堕了魔道。你犯下的大罪有其三，一为殛毙天神，二为篡夺神职，三为吸食魔煞之气乃至修为大增。其他小罪，便由刑部诸神替你撰写罢。”

古庭亦感喟不止：“她说的或许也有事理，我等碌碌有为，实在是枉为神族。”

“他配不上我。”乌江仙子缓缓反复，“而这江神，我也不奇怪！”

“我先走了。”少夷在玄乙的脑袋上摸了摸，“小泥鳅，明天我救了你一回，今后可别忘了报恩。”

乌江仙子的身材垂垂缩成一只小小的光团，她似笑似叹：“白泽帝君，你说得对，人间有太多的为甚么都没有答案。本日死在这里，是我命里该绝，无可何如！上界一群碌碌之辈，不过好运投了个神胎成了天神，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，正如你现在站着，我却要死了，并非我不如你，只是这天道太不公！可惜，烛阴氏的血肉终究也没尝到滋味……”

芷兮皱眉道：“你这话说的太刻薄，她都死了，何必如许？”

妖族修行自有门道，但是以她这般突飞大进的修为，约莫也只要堕入魔道一种解释。间隔前次共工大君撞破天柱已有很多年，下界极少再现魔族，不知这鲶鱼妖从那里能够吸食魔煞之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