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85 毒计[第1页/共3页]
又听那鲁华道:“那西门庆在清河,花街柳巷,三瓦两舍,那里不窜到?搂着粉头吃得醉了,便大言不惭地说甚么:‘却不道六合另有阴阳,男女天然共同。此生偷情的、苟合的,都是宿世分定,姻缘簿上注名,却失了机遇,以是此生来还债的。再说那佛祖西天,也止不过要黄金铺地;阴司十殿,也免不了些冥钞营求。我只消尽这家私,广为善事,就算凌逼了嫦娥,糟蹋了织女,拐了许飞琼,盗了西王母的女儿,也不减我泼天繁华!’――李大哥你听听,这是甚么混帐话儿?!”
李别传瞪大了眼睛和嘴巴,脸上似笑非笑的,只是道:“莫非、莫非……”
鲁华“嘿嘿”一笑,低声道:“这内里人来人往的不是说话处,我们拣个僻静些的齐楚阁儿,李大哥再做个小东,请我们兄弟一请,我们说着也有力量。”
“摆茶会酒?”鲁华嘲笑道,“却也一定!”
却听李别传“啊哈”一声,笑道:“我知那仙子是谁了!清河武星主娶着个花朵儿普通的浑家,在我们清河县是出了名的!必定是西门大官人到武星主家摆茶会酒去了!”
李别传便扶着醉意骂骂咧咧地站起来,拉着鲁华张胜上了二楼,武松把桌上的酒一饮而尽,也随后跟了上去。
鲁华道:“我只替那武大郎担忧,若那西门庆感觉功德炊饼已经替他捞够了钱,他只须替那武大郎安排一个不测,便能够流着眼泪领受武大郎的遗孀了,当时人财两得,武大郎却到了地府之下,还要感激他!”
那张胜也道:“李大哥,那西门庆倒是个情长的,你见李娇儿死时,他哭的阿谁样儿。此人在女色上面,甚是舍得下本钱,我看呐!他那所谓天星降世的名头,十成里有九成九都是假的!他为了刮上武大的老婆,以是才编出了那一套谎话,演出了那一回地府还魂的戏码,到现在财色兼收,另有旁的多少好处!啧啧!此人的心机,深啊!”
张胜又拍腿道:“李大哥公然是神机奇谋!那西门庆不认得小弟,小弟倒是认得他的。他问我何事?我便把那根叉竿儿一亮,那厮伸手接畴昔,也不容我往里多看一眼,就把我打收回来了。”
李别传忿道:“甚么狗屁大义灭亲?西门大官人干了甚么好事,是你们亲目睹来?!”
却听那鲁华把酒杯一顿,叹了一口气说道:“不瞒李大哥说,我初听闻那西门庆怜贫惜苦,仗义疏财时,也觉得他是同郓城及时雨那样的一条豪杰。谁知来了清河冷眼一看,才发明,这条豪杰身上有大大的弊端――好色!我们做男人的,满身高低那里松了都不打紧,就是这裤腰带松不得,若裤腰带一松,凭你天大的豪杰,也不过是一条鸟汉罢了!”
张胜也道:“我们兄弟就是怕了这一点,才赶着从清河逃了出来。李大哥若不信时,回了清河,本身暗中留意一两个月,那西门庆恋奸情热之下,有多少马脚也暴露来了。”
鲁华拍着桌儿道:“西门庆那厮,就是一个yin棍,年前为他上了吊的阿谁李娇儿就不说了,就说近几个月吧!北里院里,甚么韩金钏、郑爱香、董薇仙、吴银儿等等等等,这西门庆倒是满场飞,哪一家不照顾到?”
李别传嗤笑了一声:“我却不信清河县有这等出挑的婆娘!”说着俄然吓了一跳:“你们不会想要奉告我说,是西门庆把我们知县相公的外宅给睡了吧?”
鲁华却道:“让他喝!不醉一场,他也不会从西门庆那厮的虚情冒充中觉悟。依我看,全清河的人都要酣醉一场,醉眼昏黄之时,心上没有得失短长计算着,说不定还能把那西门大官人的假面具撕下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