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44 退婚之尘埃落定[第2页/共3页]

当下恭恭敬敬地跪下向西门庆叩首告别，口中只是道：“星主大官人固然放心！”西门庆避席不受，又命来兴替王婆背了那一百二十贯钱，送她回茶坊去了。

西门庆心道：“若不是你这老虔婆在水浒传里表示过分抢眼，西门大官人便是想要知人善任，也是无从用起！”

王婆早料定陈经济是酒色之徒，未婚妻既然面貌已毁，他焉肯依约结婚？再加上中间另有文嫂儿友情出演，在陈经济那边添油加醋，更坚了这小厮的悔婚之心。

西门庆把着信，笑得差点儿从椅子上跌了下来，心说莫非这陈洪是方鸿渐从钱钟书先生的《围城》里穿超出来的不成？勉强禁止着恶作剧之心，才没有把方鸿渐他爹那封痛骂的快信原版复制一封后送回。

赵拆台膝盖一软，又想屈膝，还好西门庆见微知著，又是一声厉喝：“站直溜了！”赵拆台才没有跪倒。

赵拆台捡起来一目十行的看了，越看越冲动，蓦地里又跪倒在地，放声大哭：“西门大官人这般看顾小的，小的做牛做马，也要酬谢您白叟家的大恩大德！哇啊啊啊……”

玳安便抱怨道：“这天寒地冻的，爷你若叫人，便让我跑一回腿也就罢了，偏要分红两次，让我跑两回……”

西门庆笑骂道：“懒断筋的小猴儿！惯成你了是不是？”玳安脖子一缩，如飞的去了。

第二天，清河县里传出消息，名医何白叟新收了一个门徒，倒是那夙来坑蒙诱骗的赵拆台。在拜师的典礼上，前来观礼的西门星主说了十六个字――“人非圣贤，岂能无过？苦海转头，善莫大焉！”这恰是：

赵拆台听得不寒而栗，从速哭着叩首：“多谢星主大官人免我痛苦！”

王婆一听，心下大是感激，暗想道：“我只说前些天关于我儿的闲谈，只是星主大官人跟我虚情冒充，却不想过了这很多日子，他还放在内心。”

翻开随信而来的锦盒一看，公然不出所料，自家女儿的庚帖正安安稳稳地放在内里。前日里一番辛苦，本日里总算有了收成――女儿的婚事，退得干清干净，再无后患！

又叮咛玳安，去紫石街把王婆请来。王婆一来，西门庆便笑道：“王乳母，你端的好战略！就在方才，陈家的退婚文书已经到了！我女儿得脱苦海，全仗你一计支撑，这里有一百二十贯钱，便请乳母收下了！”

打发走王婆，又把玳安叫过来，叮咛道：“你再去咱清河东门外头条巷二郎庙三转桥四眼井那边，把赵拆台给我找来。”

第二日，西门庆一早把陈经济主仆送到了十里长亭。陈经济满口许愿，说只要一归去便尽力读书，中了状元顿时就回清河迎亲，等等等等，一时候只说得天花乱坠。西门庆东耳朵进西耳朵出，倒引得中间永福寺的道坚长老出来拜见佛祖神迹。

回了东京后，这陈经济鼓起如簧之舌，先说动了母亲，又母子联心，摆荡了松糕教头。至此，那一纸退婚的文约，悄悄巧巧，便飞进西门庆手里来了。

陈经济走了不到半月，东京陈家就有手札到来。西门庆展开一看，却见陈洪陈大宽在信中叙了一番寒温以后，又说甚么：“自犬子回东京后，触绪善感，欢寡愁殷，度量剧有秋气。弟冷眼旁观，其神寒形削，清癯非寿者相。窃恐我儿驾鹤西归，令爱或将贻误毕生。尚望西门兄垂怜下情，善为解铃，毋小不忍而成终天之恨！”

西门庆眉头一皱，厉喝道：“起来发言！”赵拆台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站起来，象个避猫儿鼠一样站在一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