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19 牙尖嘴利应伯爵[第2页/共3页]
应伯爵叩首如捣蒜:“小人说的就是实话!便算有那么一分阿谀,但想那阿谀只能利诱凡夫俗子,却那里能摇撼得动正气一袍袖、肝胆两昆仑的提刑大人?”
贺提刑向西门庆这边望来,西门庆微微点头,将大拇指一翘,二人相视而笑。
周秀终究忍不住接口道:“以是你就纠集了人,上门去欺诈他的孀妇孤女,来酬谢他的大恩大德?”
应伯爵涕泪俱下:“大人冤枉啊!若小人敢那般欺心,让我立即就死了!我是想,西门大哥俄然去了,我们一干结义的兄弟,该当为他的百年以后通盘筹算才对。唉!也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,感觉世上的妇人,凡是幼年芳华,有几个是守得住寡的?若被她卷了西门大哥的万贯家财后嫁了人,年年腐败,却有谁在西门大哥坟前祭奠?”
应伯爵恻然道:“大人,小人所言,句句是实!只求大人详察!”
贺提刑又向西门庆那边看了一眼,这才哈哈大笑道:“既然腿已夹折,便饶了你吧!”这恰是:
应伯爵满脸悔愧之色:“这统统都是小人该死,总感觉如果所想成真,那西门大哥地府之下,衣食却要依托何人?是以才大了胆量,弄了几张假借券出来,聘请了一帮兄弟,去到了西门大哥府上。虽名索债,真相倒是想办理下西门大哥将来几十年间的坟上花消,是以才一时鲁莽,获咎了西门大哥一家。应二我美意办错事,实在该死!”
大堂之下,众百姓见应伯爵一张嘴巴象抹了蜜一样,竟然将贺提刑由瞋目金刚变成了慈悲罗汉,都是心中不平,不知是哪一个,俄然一嗓子呼喊起来:“大人打这狗囚攮的!”瞬时候一呼百应,老百姓都跟着鼓噪起来。
应伯爵叹了一口气:“大人,我应二生来心直口快,获咎了很多小人,那孙寡嘴、谢希大一干人,只是和我大要上处得密切,实在恨我入骨,本日得空,便来落井下石,此等供状,如何信得?”
大堂当中,贺提刑面沉似水,惊堂木一拍,怒喝道:“应伯爵,你可知――‘民气似铁非似铁,官法如炉实如炉’?你所犯法恶,你的翅膀尽已招了,若你另有悔过之心,便将你那首恶之罪,从实招来,本官我还可开恩办理。如若不然,嘿嘿!你觉得我大宋法度,皆是虚设不成?”
贺提刑笑着打断了应伯爵的吹嘘:“本官我爱听的是实话,不是阿谀!”不知不觉间,这声音就温和了好多。
应伯爵向上叩了个头,甘声道:“大人贤明!”
贺提刑阴沉森隧道:“本官却当不得你这‘就算’二字!给我收!”两边排军一声号子,便将夹棍上索子收紧,应伯爵收回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,顿时晕了畴昔。
贺提刑嘲笑道:“本官倒要听听,你另有多么正理邪说?”
西门庆暗中点头:“这周秀周南轩固然卤莽无文了些,倒是个脾气中人,将春梅嫁他,倒也能够让月娘放心了。他却也不想想,前一堂贺提刑对那谢希大满口‘免打’,到拿到供状后,还不是随便找个由头,几近将他打死?这应花子几句阿谀之言,莫非就能变成免死金牌不成?嘿嘿,世上衙门的堂会,哪儿有这般等闲蒙混过关的事理?”
西门庆屏风后看时,只见应伯爵固然披头披发显得非常狼狈,但两眼“骨碌碌”乱转间,仍然闪着狡狯的光芒,看来是人到绝处开急智,又不知给他揣摩出甚么绝处逢生的好谋算来了。西门庆瞄得清楚,暗中便是一阵嘲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