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 五月，七月[第1页/共3页]

她的玩伴催她：“七月，你沙包快点丢过来！”名字竟然没有改，蒲月多少有些冲动和窃喜。

蒲月又说：“等你过生日，我给你煮两个鸡蛋，不要他们的蜂蜜蛋糕。”

这些场合，爸爸嫌丢人，怕被人家拍到照片而成了人家指指戳戳的名流，以是他老是远远地避开，等人家走后，他再踅返来跟蒲月要钱。村里的那些人晓得她爸爸不靠谱，是以每次都是直接把钱交到她手上。钱固然终究还是会被爸爸要去，但学费及糊口费老是能留得下的。

钟爸爸想要儿子想疯了，天然满口称好，钟妈妈固然不舍，但她也想要儿子。在这类乡间处所，生不出儿子的女人，说话都不硬气。为了博一个儿子，她也便点头答允了。

爸爸固然不上道，但是却不傻，不肯意再带着两个女儿过这类孤家寡人的苦日子，因而带上两个女儿跑到外婆家，跪在妈妈面前痛哭流涕，矢语发誓，说本身吃了一次亏，受了一次骗今后终究幡然觉悟；又说本身荡子转头金不换，此后如果再敢对老婆脱手，不消天打雷劈，他本身就一根绳索吊死了如此。

七月剥了一粒糖果塞到姐姐嘴里，笑嘻嘻地答说：“好。”

如果别的孩子，一定能听出甚么不对来，但是当时只要六岁的七月却吓了一跳，渐渐的，眼神就有些发直，眼内溢出两颗胖大的泪花来，拉住姐姐的手，说：“我不要他们的糖果了！我那里也不去，我只和姐姐，和妈妈在一起！”说话时，就粘到姐姐的身上来，脑袋贴在姐姐的颈窝里，双手紧紧地环住姐姐的腰。

那一天，钟奶奶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，悄悄掐两个孙女，让她们上前去拖住妈妈的手。但是蒲月和七月到了这个时候却变得木讷讷的，不哭也不出声。

那两年里，她从爸爸手里没有要到过一次学费，但最后也没有落到退学的境地。偶然候是奶奶和叔叔实在看不下去了，就偷偷塞给她点私房钱。用奶奶的话来讲：“固然你是丫头，但是字要认得几个才行，不然将来出去打工，连工厂都不收你。”

蒲月想想不放心：“如果他们说带你去他们家做客，你不准承诺。”

只是运气这只翻云覆雨手，如何情愿放过她？在蒲月与七月两个觉得苦尽甘来，每天都幸运到天上去的时候，运气再一次无情地给了她们狠狠一击。

这个时候，钟家的智多星钟奶奶跳出来出主张了，她的主张就是把七月送人。蒲月已经□□岁了，这个春秋，铁定送不出去了，谁家肯要这么大的孩子？至于七月，她本年虚岁才六岁，现在从速送出去还来得及。

蒲月心砰砰直跳，来时路上想着如果能够看到七月，就不管不顾地上前去拉着她跑，但真到了处所，却连露面的勇气都没有，只能藏在一棵梧桐树后，呆呆地看着mm玩耍。七月和火伴们玩耍了好久，捡沙包时，一眼瞥见树后的蒲月的脑袋，随即愣了一愣，站在原地与姐姐对视很久。

钟妈妈逃脱后，没有回外婆家，也没有去任何亲戚家落脚，而是单身一人跑到外埠一家食品加工厂做女工，厥后听老乡说老父母身材不好，这才回到外婆家。她一露面就被人发明，然后就有功德的人跑来奉告爸爸了。

成果当然是找不着人，她就站到院门口去喊：“七月――七月――”喊得哑了嗓子，见到人就拉住人家明知故问，“你瞥见我家七月了吗？你瞥见我mm了吗？”

某一次，她假装迷了路，从外婆家一起问到阿谁娘舅家门前，瞥见了mm七月。七月正在和一堆小孩子在门口丢沙包，好久没见，她又长高了，气色看着也还好，穿的衣服也比在钟家时整齐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