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褚风悄悄咳了咳，一张嘴又笑了，“王爷，唐女人求见。”

将至二更，窗外夜如浓墨，褚风走到紧闭的门前，低声劝道：“王爷，快二更天了。”

侍卫头领面无神采，盖好盖子，将木匣交给身边一个侍卫。王爷凶名赫赫，这二人想死才会无事打搅，阿谁鸡毛毽子看似风趣，定有别的意义。

低声说了好久，宋钦才徐行走出归云楼。月尾了，夜空漫天繁星，却不及明月一分清辉，照不亮这茫茫黑夜。褚风出来时手里提着灯笼，宋钦让他灭了。

褚风敢问，但他不敢冒然建议，只能等着男人开口。

褚风俄然有点慌，瞧这女人的冷僻样，哪有一点像要求人的？别是又来气他们王爷的吧？

褚风走了，宋钦喊外间守夜的沈寂出去点灯。

唐瑜没有任何冲突地昂首。抬起来了，她看到了慵懒靠在架子床中心的摄政王，看到他直对她伸出来的一只大脚，看到他衣衫不整，红色中衣松松垮垮暴露一片玉色胸膛，唐瑜眼睫微颤，但还是鼓足勇气，视野持续上移，直到与他四目相对。

柳嬷嬷松口气，退回唐瑜身边，小声问她：“女人，万一王爷看不到信如何办？”

“女人是为了令尊而来？”褚风决定先提点她一番。

宋钦没理睬他的马屁，叫他起来，持续叮咛他。既然要战，有些事情必须暗中筹办起来了。

一个不识好歹的女人，它跳甚么跳？莫非猜不出她是为何而来？

做贼心虚，唐瑜严峻地躲到了暗影里，柳嬷嬷紧紧跟着她。都城夜里宵禁森严，制止百姓夜间走动，违者以“犯夜”罪名关押入狱。平常百姓那边设有麋集的栅栏，由官兵扼守，景宁侯府、端王府位于勋贵堆积的皇城四周，关卡都设在核心一圈，内里反而相对松弛，到便宜了唐瑜今晚的打算。

宋钦明早要上朝，衣架上挂着的是摄政王朝服，沈寂看看坐在床上的男人，走向衣柜。

但是那边不受节制，越跳越快，跳得贰心头冒火。

褚风瞅瞅上房门口，低声打单道：“此事干系甚大，王爷有王爷的难处，你至心想救令尊，最好拿出诚意，再像前次那样冷言冷语不知好歹，只怕王爷一气之下会逐你出府。”

宋钦在亲信侍卫靠近窗前时就坐起来了，这个节骨眼，他想到了边关战报，但是听到褚风话里的轻松乃至愉悦，宋钦皱皱眉，“何事？”

没有获得回应，褚风胸口又堵了，见沈寂站在前面，他干脆停下，不送了。

“出去。”

侍卫也早瞧见了两人，王府常有人夜访，他们见怪不怪，冷声诘责：“来者何人？”

宋钦嘲笑，乌维偷袭，打不过了就想乞降，一旦放过，等乌维修生养息重振旗鼓，必定还会再打过来，如许的邻邦，不如一次斩草除根。

侍卫头领看看二人，接过木匣，用刀尖挑盖，却见内里除了信，另有一个……鸡毛毽子。

几近上房灯光才暗，端王府后街就转过来两道身影，与此同时，远处传来婉转的梆子声，铛铛当响了三下。

他忙得很，没那么多闲心，她想嫁谁就嫁谁。

父亲出事，她现在大抵正在哭吧？像那天冲进火海，瞥见她缩成一团，不幸巴巴地喊娘。

沈寂盯着垂垂走近的女人，看到的却也只是那双沉着如水的眼睛。目光与他相对，小女人停下脚步，垂眸问道：“叨教王爷在那边？”声音与她的人一样冷，但面纱也挡不住她话里天生的娇软甜濡，落到他们这等见惯存亡的人耳中，不过是纸糊老虎。

唐瑜并不晓得等候她的是甚么，她领着柳嬷嬷跟在侍卫身后，到达正院，在门口被人拦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