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[第1页/共4页]

上船入舱，咸阳县知县将送父母的物品交给吴尉文说：“多劳吴大人了。”

吴尉文出得船舱，向两岸张望很久，方对王坚等人说：“渭河汇入黄河的水面，虽比不上长江入海处水涛连天般壮观浩大，但也有一番令民气旷神怡、热血沸腾的两重感受。渭水之恐惧无惧、粗暴吼怒的气势，就像三秦男儿冷峻豪放、勇往直前的脾气一样，是任何一条河道都没法与之比拟的。”

吴尉文对咸阳县知县到堆栈拜访非常欢畅，两人谈了一炷香工夫，咸阳县知县起家告别说：“明日晨，我定到船埠为吴大人送行。”

王坚对夜里行船提出贰言后，船老迈说：“王武师不必过虑，渭南过后至风陵渡河段，水深滩平，顺水船无大碍。”

吴尉文说：“不说不笑不热烈，我看今后秦师也该多读点书了，不然王坚他们还会拿你调笑。”

王坚表示同感说：“千百里渭水，穿山过峡，进入关中平原后，变得温驯仁慈了很多，像三秦人的广大胸怀，就像老爷所说，渭水润地阔，山横三秦雄。要不咋说天下粮仓当数秦川，中州遇灾求陕川呢！”

吴尉文并不知船舱底部产生了甚么事，一如上船后的心平气和，和王坚、秦甲、刘炳文在船舱里搓麻将耗磨时候，而账房先生和其别人都在通舱里玩花花牌。船在芦苇夹着的河里像是一片树叶漂动着，几只划子超越永安号后，很快便消逝在视田野。

王坚难以压服吴尉文窜改决定，只得回舱倒头睡下。船在夜里缓缓顺水而下，约莫半夜时分，河道里俄然风起，船一下堕入顺风而行，船速更慢了。船老迈见船工们撑竹篙非常吃力，无法才在一河湾里落帆停靠。

武师们仿佛觉悟过来，立即把筹办乘骑外出的行囊重新做了更调。

吴尉文上得船面，向河两岸看了看，只见河道里沙飞尘扬，风呼呼地响，才知船老迈所言非假。

五十担的大船，顺水向东驶出五里多路时，河风起，船上大帆升起，船行速率加快，太阳下山前，船便进入渭南河段。

永安号船舱底的裂缝并没被完整堵死。船工第二次陈述船老迈时，船老迈一脸肝火，骂道：“一个个都变成了废料，连条缝也补不好，光能吃呀！”

吴尉文一行乘轿车抵咸阳后，落脚在咸阳甜水巷福来堆栈。不知动静如何被咸阳县知县得知，他方才盥洗结束，咸阳县知县便进了门。

一张张裹了油胶的灰红色麻纸被船工们用钩刀塞进裂缝里，然后在上面压上镇舱石。水终究停止涌进船舱时，船老迈长长叹了一口气，取脱手帕来擦拭额头沁出的汗珠，对船工们说：“舱里积水弄洁净后，把货色重新垛好。”

渭河每年雨季泥沙含量大，枯水季候主航道水深在二到三米之间，载重量一百担的大船可由咸阳直抵山西风陵渡，然后乘船出三门峡至大海或通过漕运驶入运河故道。雨季河水升涨，主河道可行载重二百担大船，五十担以下船只，一年四时可行。是以，渭河便成为一条连接东西的通畅水路。陕西船到山西风陵渡后，向上逆行可至黄河壶口，下行可顺黄河而下，至洛阳古运河再下江南。只是黄河水急滩多浪恶，船过三门峡更是险情丛生，多数船家除非万不得已，普通由陕至风陵渡后便不再逆行或顺黄河水而下。吴尉文挑选水路至山西永济的计划，是想先梭巡山西永济、运城铁木与盐务运营状况后，再从陆路直奔河南陕县进洛阳，入运河至镇江，然后到南京、扬州、上海，再逆长江至武汉入川到重庆，下成都，走剑门翻秦岭到宝鸡，返回安吴堡。如此安排，是为了少走弯路，减少鞍马之苦。毕竟他年过花甲，在一年多时候里走完万里路，不是一件轻易的事。尽量少耗损体力，包管安然来回一遍，是甲等的题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