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 医生成了刽子手[第3页/共3页]

妈妈吸了吸鼻子，看得出来是死力保持着最后的沉着。她抹掉眼泪，瓮声瓮气地说：“你爸刚还醒了，就是、就是人衰弱的不成模样。”

终究开门走进了病房，一看我爸浑身插满了管子，神采灰白的模样，我鼻头忍不住又是一酸。

“不是，你爸没有！”

“他们没说，归正就是不给做！”妈妈哭得更凶了。

我发着抖抓住他白大褂的下摆，为了我爸的命，我宁肯不要庄严不要这张脸，哭着要求他：“算我求你了，救救我爸！救救他！”

我猛地松了一口气。

“行，我晓得了。”

而他一见我哭，立即沉下脸，低低骂了一句“真蠢”，然后大步走过来把我手臂一扯，直接拉着我就出了王大夫办公室的房门。

“转院咯。”他一摊手，说得风轻云淡。

替爸爸掖了掖被角，又安抚了他两句，我就叫着妈妈走出病房来到走廊里。

“这个……”

“可……不做的话他就只能等死呀！”

陆国华！

我还没开口，就闻声他说：“是曾蜜斯呀，你是来接你爸出院的吗？”

“不是我不想做，是病院不给做啊！”说着说着，我妈的眼泪又流了满脸，“上个月我们来病院，求着他们给做，但是人家底子不睬我们！”

我有些暴躁，忍不住催促：“钱我真的交了！不信你打电话问免费处！”

实在不想持续提阿谁禽兽，我对付了一句就转移了话题，转过甚问我妈：“对了妈，前次我回家，爸还好好的，这如何俄然又晕倒了呢？”

“出院？”我瞪大了双眼反问，“王大夫，我爸的环境你该晓得，他方才因为晕倒被救护车送来的！你现在让他出院？”

“有，我们另有钱的。”我妈立即接口。

“此一时彼一时嘛。”

人还在就好。

他用力掰开了我的手指，还嫌脏似的拍了拍他的衣服。

“你……你这是干甚么？”王大夫吓了一跳，肩膀向后一缩。

最最绝望和无助的时候，我闻声背后房门吱呀一声被翻开，紧接着就是熟谙的嗓音收回一声嗤笑：“向刽子手祈求仁慈，女人，你可真聪明。”

不过现在爸爸病成如许，不能再刺激他，我只好骗他说：“国华今晚有个宴会，实在走不开。”

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，把我的缴费单细心看了好几遍，仿佛恐怕我造假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