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:相亲[第1页/共3页]
中午,表姨设席,请来了倪虹的父母,以及陪客的亲朋老友,阿伊被让到高朋坐位上。父老精力矍铄,把随身照顾的长杆烟锅放在身后,拿起接待高朋的卷烟,细心地揭开烟盒上的封条,抽出一支递给许东,“请抽烟!”阿伊摆摆手,很恭敬地回话:“感谢三爷,我不会!”实在,他的烟瘾早就上来了,几次伸手摸摸兜里装着的烟包,只是想起母亲的叮咛,又忍住了抽烟的动机。三爷笑呵呵,“不抽烟好!年青人不感染恶习,值得敬佩。这东西一旦染上,再戒就难了。”
炒鸡盘端上桌,宴席正式开端。本地民风风俗,宴宴客人上菜的顺口溜是,“一鸡二鱼三合菜,猪肉对虾大黄蟹,煮炒凉拌挨着排,八盘八碗够气度。”三爷作为主陪,斟满酒杯,端到阿伊面前,客气道:“你是高朋,请喝一杯!”阿伊婉拒,“三爷,真对不起。我不会喝酒!”说这话时,他脸憋得发红。因为他有酒量,却谎称不会,一时心虚。
“我有!”阿伊仓猝掏兜。糟糕,手帕忘带了,非常难堪。
极新的手帕,飘着暗香。阿伊拿在手中,不舍得,也不美意义擦汗弄脏了,在那边游移不决。
相亲路上,迎着八九点钟的太阳,十八岁的阿伊一起徘徊。
“跑了二十多里路,累坏了吧?”倪虹提起茶壶,给阿伊的茶杯填茶水,昂首风雅方地看着他说。
“客气啥,不就是块手绢吗,谁跟谁,有甚么不美意义的。给,拿着!”倪虹说着,把手帕塞到阿伊的手里。
袁怡的呈现,像一缕别样的云霞,让阿伊浮想连翩。早晨从打麦场回家后,他躺在炕上,久久难以入眠。女人的河,是福是祸,究竟如何趟过?他脑海里闪现出第一次相亲的一幕:
十八载春秋,揣着胡想走来,他记不清何年何时心中的她俄然突入,一个常常在梦中呈现的窈窕淑女,她灿然一笑,牵着他的手,欢愉地耕耘甜美的芳华糊口。
“来了,快进屋!”他推开媒人家的大门,表姨笑容相迎,把他让进房屋里后,说:“你先坐着喝杯茶,我去把倪虹叫来。”
“给,擦擦汗!”倪虹取脱手帕,递给阿伊。
雨越下越大,河岸上一簇簇刺槐颤抖在疾雨里,喘急的河道一会儿哗啦啦,一会儿低声哭泣,雨点拍打水面飞溅起白束银花。陈腐的石拱桥斑斑点点,淌着自桥面分流的污泥浊水,稠浊在鼓噪的河道中。桥墩下,激流遇阻卷起四溅的浪花,散泡飞沫,伴跟着刺耳的反响声。阿伊的心碎了,第一次豪情的碰撞,就以近似胡涂荒唐的闹剧谢幕,他感觉黯然神伤,自负心茫然若失,止不住捶胸顿足,“父母之命,媒人之言,害死人!”(未完待续。。)
屋内的安排简朴而有序,紫褐色旧衣橱擦得铮明瓦亮,半腰两个衣橱抽屉,对称地当啷着薄树叶状铜把手,黄澄澄闪亮。炕旮旯打扫得很洁净,褐色的硬地盘面一尘不染。秦阳孤傲地喝茶,转着眼睛看,内心奖饰着表姨,一个勤奋爱洁净的人。她为人直率,相中的女人必然不会是个鸡肠狗肚的人。他的表情敞亮了很多,放心肠等候着女子的到来。
面前是一望无边蓝色的海水,在金色阳光下粼粼闪闪,迷雾白茫茫地蒸升,海岸线曲曲弯弯围海连绵,凹凸不平的高坡上坐落着一个烟雾满盈的渔村。身边是一条静悄悄的河道,横6∟,亘村西,中转入海口。河堤上无人,有几株垂杨柳,隔三差五地傲立在紫穗槐丛中,飞舞着长发,像是站等守立的老态龙钟的渔翁,悄无声气地迎送来往的客人。阿伊放慢了蹬自行车的脚速,挺直腰板,慢悠悠地行驶在石拱桥上。他想。“到了!初度见面,她长得是啥样。是等她先开口说话,还是我先主动打号召好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