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2章[第2页/共3页]

她想起了很小的时候东海海盗扰边，她父皇亲身率军出征。当时候帝国强大，兵力充沛，四海一片富庶。她不明白守着如许的军队，父皇为甚么还要亲身上疆场，年幼的她拉着父亲的衣袖，利诱地问：父皇，为甚么你要亲身出征呢？

玄墨身材矗立，站在纳兰身前，比她高了一个头，他狭长的眼睛像是一汪寒湖，就那么悄悄地望着她，没有不敬，却也有些大胆。

纳兰红叶呼吸安静，仿佛完整没有留意到他情感上的颠簸，反而很沉着地说道：“玄墨，东海又有流寇入侵，这一次，还是要靠你来为我保卫东疆。”

这么多年来，他一向站在她身后，服从她的统统号令，做她最虔诚的臣子和最值得信赖的部下，哪怕是受命去和有权势的大臣之女联婚，也未曾辩驳。

玄墨却并没有起家，跪在那边，头顶是如银的月光，有昏鸦扑棱着翅膀飞过沉寂的天空。夜风吹过他鼓起的绣有九曲蟒龙的衣袍，位极人臣的图纹像是一柄森寒的刀，横在他手上，能伤人，也能伤己。

玉树也不答复，只是催促道：“你快去吧。”

姜吴不由得缩了缩脖子，他服侍玄墨已经七八年了，对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主子的脾气体味得很。见他这个模样，就晓得他现在的表情必然是非常非常不好了。

玉树拿过一件披风想要披在他的肩头，不谨慎碰到了他的手，不由得惊呼道：“王爷的手如何如许冰？”

少年玩伴，他以亲王世子之尊做她的贴身保护，看着她幼年童真，娇颜艳如花。

有那么一刹时，纳兰红叶的心是高悬着的，直到他温馨地屈膝，直到他以他一贯沉着的声音说“微臣服从”，她才恍然松开了紧握的拳头。她回过身来，无双的容颜清丽如画，眼角以金粉描画，带着令人不敢逼视的素净和端庄。她感觉有需求解释一句，就说道：“燕北和大夏之间必有一场恶战，疆场上厮杀惨烈，你是我独一能够信赖的人，我不但愿看到你有甚么三长两短。”

一片云彩飘过，悄悄地将圆月覆盖，只暴露一层淡淡的光辉。大地被笼入暗中当中，仿佛有甚么东西刹时破裂，然后散落一地，跟着骤起的风，一丝丝飘去了天涯天涯。

纳兰红叶深吸一口气，轻笑着说：“好了，起来吧，你我之间，不必拘泥礼数。”

玉树站在原地，看着他的背影几个转折就消逝在花圃里。那件软红色的披风被玉树拿在手里，像是一面鹞子，被风呼呼地吹着，轻飘飘地扬起。

玄墨垂首道：“殿下天纵奇才，微臣讲错了。”

“王爷返来了。”王妃玉树一身月红色裙装，在灯火下看起来素雅澹泊。她接过玄墨手中的灯笼，惊奇地问道，“王爷为何提着一盏没扑灭的灯笼？”

而现在，天子危在朝夕，大宋鼎祚堪忧，燕北铁骑袭来，她却要在这个时候，放他于东海之疆了。

丫环去了，玉树回过甚来，只见隔了回廊上的书房里亮起了烛火，一个极清癯的身影站在窗前，光影闪动，超脱出尘。

纳兰红叶仰着头，尖尖的下巴有着温和的弧度，她淡笑着望着他，眼神熠熠，恍有波光。

玄墨低头看了一眼，然前面色稳定地将纸团起，顺手扔在地上。

玄墨点头，于黑暗中说：“部属服从。”

玉树速率极慢地点了点头，随即转过身来，又是那副暖和的模样，笑容浅浅地说道：“王爷这么晚返来必然饿了，你去厨房叮咛厨子做几样平淡的小菜。”

姜吴站在一旁，谨慎地说道：“王爷，部属为您换一张纸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