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0章[第3页/共3页]

“小八来了？”

她缓缓转过身去，淡淡说道：“你走吧，赵嵩的事我会措置的。”然后回身不再理睬小八。

楚乔看着，想起她方才的话：被囚禁，一人流浪，沦入风尘……

小八对着他扬眉一笑，眼神清凌凌的，非常天然地说：“我天然是要随你去的。”

“我一向想说，却没找到机遇。”诸葛玥一笑，非常无法地说，“不管你信不信，这件事一向压在我心头，也算是一块芥蒂。那些年我毕竟对她不是很好，有几次她逃窜，我还打过她。我当年性子古怪，救下她以后一向拘着她，就是不想放。表情好的时候教她读书习字练练技艺，表情不好的时候就因为她长得像你，给她摆神采看。那些年在山上，身边没有侍女，一向是她奉侍在一旁，她现在性子古怪，想来也是我的启事。”

或许除了她，这全部皇城当中，再也不会有人记得他了吧。

赵嵩微微皱眉，沉声说道：“你干甚么？”

当年？楚乔的视野垂垂变得迷蒙，脑海中又闪过那日香脂山上，男人长身而立，衣衫轻舞，墨发染霜，一条空荡荡的衣袖像是无根的柳絮。

车夫也是一个不大的少年人，顶多只要十六七岁，见了她仿佛有些吃惊，转头对着马车里的人说了一句话。一只肥胖的手伸出来，微微挑起马车的帘子，暴露男人都雅的眼睛，和一双紧紧皱起来的眉毛。

“我筹算让他去羌胡，一来那边靠近北地，在赵彻的权势范围以内，二来那边是羌人的堆积地，糊口富庶，本地气候还暖和。”

楚乔略略惊奇，“赵嵩要去哪儿？”

过了好久，小八才拜别。楚乔透过窗纸看着她在婢女等人的护送下分开司马府，背影肥胖，衣衫乌黑，好似要融入茫茫的大雪中一样。

香炉里的熏香一点扑灭起，有一条细细的烟线缓缓升腾，浅金的光像是稀少的水，一层层流泻出去，在光亮的地板上投下一片斑班驳驳支离破裂的光影。屋子里一片沉寂，楚乔冷静地看着小八，一颗滚烫的心就那么一点点冷了下去，到嘴边的话毕竟狠狠地吞下肚子，内心痴痴茫茫，恍若燕北的白雪，一片清冷。

诸葛玥从前面搂住她，降落的嗓音在背后响起，带着一丝责备，“早晨为甚么没用饭？”

诸葛玥道：“我却感觉，你应当去见他一面。”

小八悄悄一笑，嘴角仍旧惯性地带着几分挖苦。她上前一步，非常天然地将马缰交给车上的少年，说道：“阿江，去把马套上。”

小八站在原地，面色有些惨白。楚乔却俄然感觉很累，仿佛满身的每一块肌肤都在号令着颓废。

“你如何来了？”赵嵩的声音已不复当年的明朗和阳光，变得略显降落，这么多年来，一向像是一潭死水，不起涓滴波澜。